鼻前庭囊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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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2 2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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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翻翻果壳病人收录于话题#内分泌4#耳鼻喉11

简单地概括一下:我是一位听障口语者,诊断过大前庭水管综合征,同时还有结节性甲状腺肿,从青春期开始发病,一直到20多岁,甲状腺体积越来越大。它有碍美观,并且给我带来社交上的心理压力。

年,在多位专家的协助下,我确诊了Pendred综合征,即“耳聋-甲状腺肿综合征”。

确诊“耳聋-甲状腺肿综合征”

年10月份,医院问诊。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Pendred综合征。

在此之前,我一直按照普通的甲状腺结节去“保守”治疗,时不时会被周围的人关切地叮嘱:“要保持好心情啊!不要太累啊!不要心里总藏着事儿啊!”仿佛是因为我多虑才长了结节,他们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巨大的结节,我反而会更轻松!

刚好在中国聋协听过一位耳鼻喉科主任的报告,她曾经提及Pendred病症。于是,我决定去找她一问究竟。

在大学时,我曾做过耳聋基因检查,于是带上报告直接挂了耳鼻喉科基因遗传门诊的号,主任慈祥而有耐心,听我讲完,又目测了一下甲状腺大小,惊异地说:“可能该动手术了!”立刻开单子让我做一系列检查,同时建议我带上检查结果转诊内分泌科。

检查结果显示,我的甲状腺激素水平降低,是甲减状态。此外,我的甲状腺球蛋白高得惊人,测定结果达到纳克/毫升(参考范围是1.40~78.00纳克/毫升)!内分泌科大夫给我开了左甲状腺素钠片。但此时她还不敢确定我是不是Pendred综合征,说需要排除其他的可能因素。

在这位大夫安排下,我做了一系列血清碘、尿碘、尿肌酐、尿碘肌酐比值的测定,指标均在正常范围内。结合我之前的情况和基因报告,大夫初步确定我是Pendred综合征,并为我解释了这种疾病的机制。大夫清晰的陈述,让我第一次感到了被认同,感到了安慰。不过,内分泌科大夫对手术的态度要谨慎很多,只是给我开了气管正侧位的X线检查,让我去看看再说。

气管的检查结果显示,我的气管有两处受到了肿大甲状腺的压迫。大夫沉吟了一会,告诉我:“先把甲状腺指标调好,再考虑手术的事情。手术要参考外科的意见。”在连续一个半月的调节后,甲状腺功能指标终于回归正常,我多年来容易疲惫的状态也渐渐好转。

权衡利弊

接受甲状腺全切手术

时间来到年的1月,内分泌科大夫终于同意放行,让我去外科继续治疗。

那一天是除夕的前一天。外科大夫看了我拍的X线片子和彩超,又现场查体,结论是我的气管从侧面来看是正常的,但正面看受到了压迫,已经从圆形变成了椭圆形。由于Pendred综合征,我的甲状腺是弥漫性的肿大,而且会不断增生,如果只切除一部分甲状腺可能会复发,为了避免二次手术的伤害,大夫建议我接受甲状腺全切手术。

图丨whythyroid

这位大夫拿出纸笔,给我写下了手术的利与弊。弊端包括术后需要终身服左甲状腺素钠片;有千分之五的概率声带受损,术后有可能声音嘶哑,需要一到三个月来恢复,以后高音也很难唱上去了;有千分之五的概率出现低钙,极小概率会终身低钙,医院输液;还有千分之五的概率损伤气管,极少数是终身切开状态……等等。

大夫提醒我,术后声音质量很可能变得更差。我理解他所说的,听障口语者在听觉上缺少健全人的精细反馈,所以发音腔调怪异。经常被不了解情况的人问是不是外国人,常常让我们哭笑不得。更难受的是,为了改善声音,我已经做了很久的语训,包括声带的弹性训练,做完手术后声带的受损,可能也让我两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那个春节过得心事重重,说服父母同意手术也让我压力重重,5月份等到床位,主刀是除夕前一天为我做出诊断的那位外科大夫。疫情期间原则上不允许家属陪护。我又因为听力不便,需要看口型,医院的人必须戴口罩。一番努力后,男朋友得以入院陪护。

术后声音沙哑

但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

说来这是我二十多年生命中的第三次大手术。前两次分别是右侧和左侧的人工耳蜗植入,我术后反应很大,在左侧耳蜗植入后,甚至由于面部神经水肿,半边脸面瘫了1个月。在过往经历的影响下,我对甲状腺全切手术的心态很悲观,总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碰上小概率事件。如果遇到最坏的结局,我还能坚持下去吗……那是一段阴云笼罩的日子,我把长达3页的遗嘱写好了,玩过的游戏账号密码也留给了一起玩游戏的发小。生命中还有一些欢乐的记忆,不想被人遗忘。

当我摘下耳蜗外机,进入手术室等待时,心里充满了忐忑。主刀大夫戴着口罩走过来,拿出手机给我打了字,告诉我不要紧张。看着他温暖的眼睛,我努力憋了很久,转过身去用手背擦掉了眼泪。

手术长达4小时。大夫为我切下了12.7×10×4厘米的左叶甲状腺和12.3×6.7×4厘米的右叶甲状腺,病理切片没有查出来恶性。术后我的声音变得沙哑,但没有出现预想中最坏的情况,有轻微的手麻和脚麻,但也没有抽搐。总体来说比我预期的最坏情况好太多了。一周后出院,一个月后回去上班,定期复查。身体仍然虚弱,在慢慢恢复。

术后康复,要做的还很多

术后的药物,主要是左甲状腺素钠片,目前我的甲功指标还没有稳定,仍在定期化验,以试出来合适我个人的用药量。

我曾经试图寻找同类病友,但我能找到的Pendred综合征病友,甲状腺结节都没有我的大,远远达不到要做手术的程度。甚至她们连甲功指标都是正常的,无须服药干预。

男朋友曾经查过国外文献,找到有一位Pendred综合征患者做了甲状腺切除手术,但也是孤例。

从原则上来说,Pendred综合征导致的甲状腺肿大,是不建议切除的。而我,被极小的概率砸中,甲状腺在缓慢的增长过程中,巨大到压迫了气管,这是内分泌科大夫和外科大夫一致同意我做手术的原因。

我自己决定做手术,则经历了漫长的天人交战。一是年的夏天即将到来,我对露脖子充满了抗拒和不安。二是内分泌科大夫在看了我的气管检查报告后,提醒我要随时注意呼吸的问题,如出现呼吸困难,须赶紧抢救,这使我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三是早在年冬天,我开始注意到自己吞咽食物时,有一点微妙的“哽咽感”,这可能与增大的甲状腺有关,也是一个预警的信号。

家人的反对,一是对大手术和终身服药的天然恐惧,二也是担忧我的生育受到影响,建议等我过两年结婚生子以后再做手术。对此男友表示,健康最重要。我俩也咨询了内分泌科大夫,答复是甲状腺切除对生育没有影响,但如果决定生育,要提前半年找内分泌科大夫开始调用药量。

切除一个器官,是艰难的决定,在这条路上充满了各种困惑和不安。虽然有很多“必要理由”,但我还是花了很多功夫去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我术前还咨询了给我做耳蜗手术的大夫,那是一位温和睿智的长者,他在了解了我这段时间的求诊经历后,也支持我做全切手术,还提醒我,做手术时一定要注意使用双极电凝刀,不能用单极电凝刀,否则容易损害植入体。我也又一次咨询了内分泌科大夫,详细了解术后终身服药的情况,知道了在不同身体状态、不同季节时药量需要有所增减……

我加入了甲状腺全切病友群,看着他们聊术后康复。在病友交流中了解到改善手术部位外观的知识,还去美容科挂号咨询术后祛疤事项。在我预料内,由于长期的甲状腺肿大,脖子皮肤塌陷下来后变得松弛,如同老人。对这个结果,只能接受。

有时候会感慨,我还很年轻,才20多岁就经历了这些,在心态上似乎已经老去不少。但我更加衷心感谢一路走来所有给过我帮助和支持的人们,祝愿每一个人都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医生点评

郑杰华

汕头大医院甲乳疝外科医师

Pendred综合征又称耳聋-甲状腺肿综合征,是一种以耳聋及甲状腺肿为主要表现的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疾病,源于编码潘特林(pendrin)蛋白的SLC26A4基因突变,是引起耳聋综合征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种病的病因和发病机理至今尚未完全阐明,可能是由于基因突变或缺失后引起潘特林蛋白的结构和功能改变,导致碘的有机化障碍,以及内耳前庭导水管内氯离子转运障碍,内耳毛细胞受损和听神经萎缩,从而导致听力进行性下降同时伴有甲状腺肿大。

作者所说“青春期开始甲状腺肿大”“听障口语者”与本病症状相符,甲状腺肿大和神经性耳聋是本病的两大主要特征。甲状腺肿大常在青春期出现,而耳聋则出生后即有,多数患者为听力完全丧失或接近完全丧失,常伴有不同程度的语言障碍,部分患者伴有耳鸣、眩晕等症状。除甲状腺肿大和神经性耳聋外,本病患者身高、智力及性发育均正常,不伴其它畸形。

因此,儿童期耳聋及青春期甲状腺肿大的人群,医院专科就诊,做到“早发现,早治疗”,正如作者怀疑自身疾患而向耳鼻喉专科主任求诊。

Pendred综合征的诊断比较复杂,主要包括以下7个方面的检查:甲状腺功能测定、听力测定及声阻抗检测、过氯酸盐排泌试验、甲状腺摄碘率测定、甲状腺扫描、耳蜗薄层CT扫描或MRI检查、基因检测;若检测到对应基因出现缺失或突变,即可明确诊断。作者虽有耳聋、甲状腺肿大,同时检查出甲状腺功能降低及甲状腺球蛋白异常升高,临床医师一开始仍不敢确定为Pendred综合征,其后结合基因报告,才最终确诊。

当代医学日新月异的发展,使Pendred综合征的治疗取得了一些进展。虽然耳聋目前尚无特效的治疗方法,但早期突然发生听力下降时可采用改善内耳微循环、应用糖皮质激素治疗及营养神经并配合休息治疗;对于已经形成的感音神经性耳聋,可以早期佩戴助听器,并进行耳聋教育;发展至重度耳聋的患者,可植入人工耳蜗以改善听力。

另外,对于甲状腺肿,主张早期用足量的甲状腺激素替代治疗抑制增生。除非有严重的压迫症状或怀疑甲状腺癌,一般不主张手术治疗。因手术治疗不仅会产生甲减的危险,而且术后甲状腺肿易复发。而作者因肿块压迫气管,故需行甲状腺全切术,术后应用足够剂量的甲状腺激素替代治疗,一方面避免复发,另一方面防止残余甲状腺组织癌变。

Pendred综合征会陪伴终身,目前无法治愈,并且发病较早,成为年轻患者沉重的心里负担,正如作者的感慨。但我们仍不能气馁,要相信医学研究迅猛发展,更为有效治疗方法将脱颖而出。就目前而言,尽早规范治疗、长期监测,还是可以改善预后和生活质量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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