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说:其实这是一篇旧文,18年夏天写完的,写完后种种原因放在那里,偶然之下给了《草原》的编辑,幸运的发了,所以就分享给出来啦,欢迎在留言区交流。
1
医院回来,对悦宁说:“我和你说件事吧,你奶奶说话可有意思了,和我抱怨,说你姑姑没良心,动手术都不回来照顾她。”
听了母亲说的话,悦宁忍不住咧开嘴大笑。母亲嗔她:“像个傻子一样,有什么好笑的。”
悦宁回:“不好笑吗?居然说我姑姑没良心,我奶奶好意思这么说啊。”
母亲笑了接着又叹气,“你姑姑说请不到假不回来;你叔叔又推脱要管理厂里面的大小事情不能走开;你伯伯就更不要说,现在是农忙,压根离不开。”
“如果我是我姑姑,我也懒得回来,完全能够理解我姑姑啊,凭什么要姑姑去照顾她。”悦宁应道。
“他们不来照顾,就你爸最有孝心,所以就累死我和你爸,放下手里的工作,从广东赶回家。”母亲顿时满脸哀愁,“下学期开学,你弟弟上高中,你又上大学,钱还不是像水一样流没了,因为你奶奶耽误的工作,钱都少挣很多。”
悦宁笑嘻嘻转移话题:“假如奶奶做手术的话,暑假剩下一个月我不医院照顾她嘛,减轻下你的负担。”
“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做。”母亲看向悦宁,看到她包纱布的手,“你手怎么了?”
“就是在大巴车拿行李时候烫掉了一块皮。”悦宁蹭蹭纱布。
母亲接着唠叨,“你看你做事情一点都不小心,大大咧咧,下次要注意。”
悦宁应和说好。
悦宁得知奶奶生病的消息时还在学校上课,姑姑给她发来消息,有件事情要拜托她去做,想要让她放假回去照顾奶奶。
姑姑从聊天软件发来一段语音,“她前段时间肚子不舒服,检查后发现是子宫囊肿,这是个小手术,还一直打电话给我叫我回去照顾她。我说了没有时间,如果我请假,我的全勤奖金都扣没有了。”
悦宁不大想答应,大夏医院陪房,就她一个人会折腾死,医院照顾人的经验,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去照顾奶奶。
悦宁直接把想法和姑姑说了,“医院照顾,做饭送饭,抹擦身体,晚上还陪房,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过来。”
“不是你一个人,过几天你堂妹也会回来,你们一起轮流照顾。”“不需要做饭送饭,医院吃,你医院聊天。”“我有问,晚上是不要陪房的,你直接回家睡。”她在语音里面如是说。
听到这些,悦宁才勉强答应。却没有想到回家后,原本在外工作繁忙的父母,打电话说要回来。
2
第二天傍晚,悦医院看奶奶。奶奶现在还没有住院,医院的康复科陪房照顾她出车祸瘫痪的丈夫。康复科里的并不是悦宁的爷爷,奶奶在爸爸才六岁时候就离婚再嫁。
走进他们在康复科的病房,悦宁同坐在轮椅上的人打招呼:“爷爷”,当然悦宁只是当着长辈们的面会叫爷爷,在家人聊天说起他,更多时候是直称他的姓名“亮生”。接着又对在床头收拾东西的奶奶打招呼。
父亲此行的目的是医院做手术的情况。
奶奶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我当初就是撒尿的会痛,在村里的瘸脚医生那里打了几天消炎针还是没怎么好,我又不大懂,医院,我就去拍片子,做B超说我子宫有囊肿,是良性的,中医院的医生说这个手术这里做不了。”
亮生也应和起来,“医院,中医院的医生学历不够,设施也不好,医院肯定能做。”
父亲还在和亮生聊天,奶奶也一直问悦宁近况,还掏出几个梨子递给她,悦宁感到不自在。她不是很能接受奶奶的热情,应对奶奶对悦宁来说有些尴尬,还好父亲已经把事情交代完便带着悦宁离开了。
晚上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饭桌前聊天,母亲先感慨,“还好是良性的,如果是恶性的医都医不起。”
父亲在一旁剥开花生米说道:“恶性的难道不要救吗?”
母亲回道:“你以为你有钱去医吗?她年纪那么大了,也是用钱换命,换来的命也没有多长。”
父亲显然生气了,“你在说笑话,哼。”把筷子放下,灌下几口闷酒。
“来,让你女儿评理,就说恶性的话要不要救?”母亲把话题转到悦宁身上。
悦宁心中早有答案,父亲看向她,眼中带有期待,使得她难以说出口。“那个,我觉得吧,怎么说呢,首先要考虑现实情况,癌症的话对我们这种家庭都是承受不起的,而且奶奶年纪那么大,就是用钱换命,还换不到多长的命。”
显然悦宁的回答让父亲失望,她看到父亲眼里黯淡的光,这场谈话不欢而散。悦宁想还好不是恶性的,否则自己这个家肯定会不得安生。
3
“你爸啊,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理我。”母亲在择菜准备午饭,对悦宁说道。“一直说要我把你奶奶当自己的妈,你说可能吗?我和他说你奶奶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他说都是老皇历,不要翻,过去就过去了。”
母亲发出啧啧称奇的感慨声音:“不晓得怎么那么爱他那个妈,又没有带过他,一大早上就带着她去医院检查去了。还叫我多做点饭菜,医院给她妈和亮生吃。”
悦宁不发一言,走过去帮母亲把水池的菜捞出来沥干。
母亲说起往事:“可是我已经做得很好了,还要我怎么做?我当初生你和你弟弟的时候,你奶奶一天都没有来照顾我,你爸还要说你奶奶嫁人就是男方的人,不要想她来帮我。我还没有出月子我都要给你们洗衣做饭,谁可怜过我?我现在对她还不好吗。”
悦宁很想过去抱抱母亲安慰她,可是囿于不曾这样表达过的束缚,双手僵住没有动弹,微动嘴角仍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午饭时候父亲外出回家,医院。只留下一碗空心菜和剩下菜屑的盘子给悦宁和母亲。
接下来两天父亲带着奶奶在医院做着各项检查,有些项目需要提取样本寄去省城,要一个礼拜出结果后才可以动手术。父亲在工地还有工程项目要完成,他离开前多次嘱咐悦宁要记得去拿检查报告单,还要求悦宁和母亲晚上必须有一人留在那里陪房,每餐饭也需要送去。
在约定前一天,医院拿到报告单,提交给医生后,医生告知需要携带的费用,并且要在这周日去住院,周一十点做手术切除囊肿。如今已是周五,悦宁和母亲回家好提前准备要住院陪房的东西。
周日住院那天医院,回来和悦宁说起医生的话,“医生说她手术后可能要很久才能恢复,我没有和你奶奶讲。医院就担心她瘫痪的丈夫,怕护工照顾不好。要是我和她说恢复时间要很久,她都不能好好住院。等她出院我会和她说要照顾自己,要是因为伺候亮生累病了,下次生病我不会再伺候她了。”
悦宁觉得母亲想法不是不可能,在她看来奶奶一直是一个自私到极致的人,自从之前眼睛出过问题发现那些继子女和亲生子女中就父亲愿意帮着她,身体一不舒服就赖着父亲,父亲还一直担心这个妈。
“对了,是不是你叔叔给你打了五百块钱,说是给你奶奶的营养费。”母亲问。
悦宁说:“是啊,中午我叔叔给我打电话说要给奶奶五百营养费。”她中午接到叔叔的电话,给她转账五百块钱,作为给奶奶住院的营养费,悦宁无语,她问叔叔:“你不能回来吗?”
“我说了工作忙请不到假,一个厂的人都要我管,走不开。”叔叔那边传来人流走动的声音,“我要去上班了,你记得去